关于俄罗斯美国信息化的武器化应用

物联网和超连通性已经使全球范围内网络的可访问性变得极为普遍，这使得信息正成为可被利用的武器。美陆军认为，信息环境（IE）是多域作战（MDO）所有事项的出发点，战略竞争对手已经迅速地抓住并利用信息环境来挑战其传统优势并开发其弱点。美陆军疯狂科学家实验室于2019年11月发布了一份报告，题为《信息环境——竞争与冲突》，对信息在混合战争环境下作为武器的应用场景进行了构想。

1、面临的挑战

美陆军认为，信息环境造成的威胁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中俄等国正在全球范围内与美军进行对抗，通过混合战争策略将信息环境的各项能力汇聚在一起，从而将战场扩展到所有领域，并制造整个半球范围的威胁，对美军从驻地设施（如战略支援区）到近区作战的各个方面均造成挑战。

（2）武器化信息的广泛运用使区域霸权国家和非国家行为体能够在不冒武装冲突风险的情况下，仅以相当于常规武器成本的一小部分代价，达到攻击美国及其盟友的效果。

（3）信息环境使美国的对手能够根据自身情况来设定未来竞争的条件和/或将竞争升级为武装冲突。

2、武器化信息的应用构想

美军设想了这样一种场景，即俄罗斯成功利用信息环境获得了胜利，在不费一颗子弹的情况下实现了其政治目标。

2.1  事件发生的背景

在爱沙尼亚、立陶宛和拉脱维亚，作为少数民族的俄罗斯族反对各自政府的情绪高涨。与此同时，俄罗斯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1）发表煽动性声明，表示对波罗的海国家俄罗斯族的支持，这加剧了局势的紧张程度；（2）毗邻该地区的俄罗斯陆军、海军和空军开展协同行动和演习；（3）秘密支持这些国家的俄罗斯族人。此外，俄罗斯政府还发起了一场秘密活动，超过20万个推特账号发布了360万条带有“保护全世界俄罗斯人”倾向的推文，目的是让人们形成俄罗斯侨民正遭受威胁的观点。俄罗斯这场大规模的虚假信息宣传活动的重点是为俄罗斯总统和可能的军事行动赢得内部支持。美国和北约做出了回应：美陆军第2骑兵团宣布处于警戒状态，并准备进行部署。

2.2  俄罗斯采用的技术手段

当该骑兵团准备从波兰驻地出发时，有几段视频在社交媒体上曝光。据称，这些视频展示了几名未成年德国人遭到美国人的性侵。而经过深度伪造的图像似乎暗示，本次性侵事件是该团的几位关键领导人所为。德国政治和法律当局呼吁展开调查，同时在东道国维尔塞克地区的“玫瑰”军营门外爆发了抗议。由于首批指定部署到欧洲的部队中，关键人员（及其下属）成为攻击目标，部队的部署准备被打乱了，部队的凝聚力也遭到了破坏。

社交媒体账号被黑客操纵、拦劫或控制，充斥着第2骑兵团人员向无辜群众甚至学生开枪、遭性虐指控、领导层对其少数民族下属的仇恨言论，以及揭露部队人员之间不正当男女关系的虚假信息等。此外，银行账户也遭到黑客入侵。一些账户被存入巨额现金，随之而来的是“看到什么就说什么”（See Something, Say Something）热线接到关于犯罪和间谍活动的指控；而另一些帐户则被彻底清零，破坏了许多家庭的支付能力。

俄罗斯军事情报部门（GRU）使用人工智能生成的对抗网络（GANs）来创建模仿美国现役陆军、陆军国民警卫队和陆军预备役部队指挥官的虚假人物角色，在对盟军的信心、任务的合法性以及对政治领袖的信任等方面进行刻意毁谤。俄罗斯信息战专家在部队人员的社交媒体账户上散布这些信息，在一定比例的易受影响的士兵心中播下怀疑的种子，使这些士兵逐渐丧失对指挥链的信任，从而在部署准备过程中制造进一步的摩擦。

随着这些部队在铁路站进行装载或开始前往各自港口登船，俄罗斯将针对关键的铁路、公路、港口和机场基础设施开展监督控制和数据采集（SCADA）攻击，造成铁路线、调车场和口岸的混乱局面；在主要的交通交汇处造成瓶颈；欺骗和干扰导航系统，在海上关键阻塞点造成海运资产发生碰撞和搁浅。一架即将起飞的C-17上的线控飞行航空电子设备遭到黑客攻击，导致机上134名士兵全部遇难。事故造成所有C-17飞机都被迫停飞，等待调查。

俄罗斯还通过沉浸式媒体（增强现实、虚拟现实和混合现实，全景视频/游戏），向等待部署和运往战区的士兵们实施大量拟人化、“直接注射”的心理战攻击。攻击也同样针对配偶、父母和家属，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基于从社交媒体账户中抓取的面部图像）生成他们所爱的人在战场上被撕裂和致残的可怕照片。

多域作战提高了联合作战能力，但也加剧了“构成国家作战致命弱点的通信需求”问题。当美国和北约部队到达战区时，促进合作伙伴之间数据交换的联合情报、监视和侦察，火力，保障，指挥控制战术互连网的内部和各网之间的连接点会被充分利用，有针对性地注入虚假信息，在整个联合部队的多域通用作战图中散播让人产生怀疑和不信任的信息。对这些系统的欺骗将导致可能造成自相残杀或民航飞机的坠毁的防空交战意外，而交战过程中使用的弹药也将造成地面上更多平民的伤亡。这为俄罗斯的信息作战行动提供了更多的机会：在联军内部传播尖刻的言论并在国内制造公众舆论的异议。

随着美国的军队进入波罗的海国家，部队演习过程中对俄罗斯族人的生计造成破坏的真实例子，例如家畜和农作物的意外毁坏，通往市场的主要道路被切断，甚至水、电、污水等基本服务也受到影响，这些都被拍摄下来，并通过数字技术进行增强，目的是加剧累积效应。这些事例通过机器人在网上扩散，进一步助长了亲俄和不结盟人群的反波罗的海和反美情绪。

俄罗斯经过多年努力，在全球范围内建立了覆盖各个政治领域的众多社交媒体账号，这些人格化的账号在网络上形成了一定的影响力，能够通过社交媒体或个人主页有效地对美国境内和盟国的每一个平民施加影响。这些人造的影响者表面上通过“条件反射”式的在线亲和力吸引人们，非常微妙地开始转变公众舆论，使美国及其盟国的普通民众表现出对波罗的海国家的俄罗斯人应获得更大自主权的同情。

网上发布的经过深度伪造的视频呈现了波罗的海安全部队对俄罗斯族人的屠杀，这造成了进一步的分裂，并导致一些北约伙伴犹豫、质疑和不支持第5项条款的要求。联盟被拆散了，即将面临彻底的溃败。

3、现实意义

虽然这是一次虚构的事件，但上述的许多技术能力都是真实存在的。信息环境内存在的威胁会随着增强现实和多感官内容交互的发展而进一步增加逼真度。因此，构想对升级版的机器人2.0如何建立针对整个政府的对策并向平民和军队灌输思想，是非常有必要的。美陆军疯狂科学家实验室将继续探索信息环境在竞争和冲突中的重要意义，并于今年召开以“信息环境”为主题的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