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SIS：俄罗斯实施“灰色地带”混合战大事记

远望智库技术预警中心  中成 编译

2020年5月18日，美国智库CSIS发布《俄罗斯实施“灰色地带”混合作战行动大事记》

摘编如下：

美国对“灰色地带” “混合作战“的定义：

“灰色地带”作战：指使用非传统治国手段、以非有组织的武力活动方式施行的秘密或者非法的行动，包括扰乱国家秩序、政治性颠覆政府或非政府组织、实施心理战、滥用法律程序及金融腐败等，是为获取战略优势所作总体考量的一部分。（Those covert or illegal activities of non-traditional statecraft that are below the threshold of armed organized violence; including disruption of order, political subversion of government or 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s, psychological operations, abuse of legal processes, and financial corruption as part of an integrated design to achieve strategic advantage.）

混合作战：指在作战空间内，同时、自适应地混合使用各种常规作战武器，以非常规战术、恐怖主义或犯罪行动来实现政治目地的战斗。（Any adversary that simultaneously and adaptively employs a fused mix of conventional weapons, irregular tactics, terrorism and criminal behavior in the battle space to obtain political objectives.）

1、俄罗斯以全球为目标的行动

2000年4月21日：普京批准了2000年版的军事学说。该学说将主要的外部威胁列为“企图无视（侵犯）俄罗斯联邦在解决国际安全问题上的利益，并反对俄罗斯联邦加强为多极世界中一个有影响力的中心”，俄罗斯联邦将使用政治，外交和其他非军事手段对此作出“回应”，以预防、限制和消除区域和全球范围内的军事威胁”；

2005年9月：俄罗斯和德国同意建设北溪天然气管道，使俄罗斯可以绕过东欧的过境国直接向西欧提供天然气。（大为损害乌克兰战略利益）；

2006年11月：前俄罗斯间谍在伦敦被俄罗斯特工使用钋-210毒死；

2007年8月：俄罗斯在北极海底嵌装国旗，声称拥有北冰洋数十亿美元石油和天然气储备的权利；

2008年1月27日：俄罗斯向法国和西班牙沿岸的比斯凯湾国际水域派出两架远程轰炸机巡航，这是俄罗斯首次在北约成员国领土附近进行的展示实力的大规模军事演习，特别引人注意；

2008年8月7日至12日：俄罗斯支持格鲁吉亚的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分离，俄格战争爆发；

2012年12月：奥巴马总统签署了《马格尼茨基法案》。该法案将俄罗斯政府官员及其在美国的资产列入了黑名单。俄罗斯则以禁止美国人收养俄罗斯儿童、禁止美国非政府组织在俄罗斯开展活动作为回应；

2013年2月：俄罗斯总参谋长瓦列里·杰拉西莫夫（Valery Gerasimov）发表文章呼吁研究战争，为未来的威胁和冲突做准备；

2014年：俄罗斯成立了一家与官方保持密切联系的私营军事公司瓦格纳集团（Wagner Group）。据报道，该集团一直活跃在从乌克兰到利比亚以及其他地区的许多冲突地区；

2014年5月：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与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签署了一项为期30年的战略协议，向中国提供天然气，价值超过4,000亿美元；

2019年10月：俄罗斯与丹麦和德国官员完成谈判，开始北溪2号管道的施工；

2020年3月10日：俄罗斯拒绝了OPEC削减石油产量的要求。俄罗斯和沙特誓言争夺世界石油市场份额后的第二天，全球油价暴跌。俄罗斯此举是瞄准美国页岩油行业进行打击，并对美国制裁和阻止北溪2号管道施工做出回应。

2、俄罗斯以乌克兰为目标的行动

2013年11月21日：乌克兰中止与欧盟的贸易谈判并恢复与俄罗斯的经济联系；

2013年11月至2014年2月：乌克兰爆发大规模的反政府和反俄罗斯暴乱；

2013年12月17日：普京同意救助乌克兰150亿美元的债务，并将向乌克兰供应的天然气价格削减了三分之一；

2014年2月14日：俄罗斯指责欧盟在其“势力范围”内引诱乌克兰；

2014年：俄罗斯透漏出美国负责欧洲和欧亚事务的助理国务卿维多利亚·纽兰德与美国驻乌克兰大使杰弗里·皮亚特之间的电话往来，他们通话讨论了可能在乌克兰政府中的两名潜在成员。此电话被操纵以暗示“广场革命”是由西方领导的；

2014年2月22日：乌克兰总统亚努科维奇被解职；

2014年2月27日：无身份标志的“绿色”武装人员进入克里米亚并升起俄罗斯国旗，普京获得议会批准侵入乌克兰；      

        俄罗斯军队进占克里米亚后，迅速占领了通讯基础设施，例如电视塔和广播塔，以控制向当地听众发布的内容；

       俄罗斯在新闻中使用女演员作为证人，扮演的角色从敖德萨居民到克里米亚的抗议者，甚至是乌克兰士兵挂念的母亲。俄罗斯也为新闻发送的故事提供了额外的其他支持；

       俄罗斯发布了一段由国防部运营的电视网Zvezda的视频，据称视频是在乌克兰东部拍摄的，指乌克兰军方正在对平民使用含磷炸弹。但该段视频实际是2004年在伊拉克费卢杰（Fallujah）战斗中的一段；

2014年3月4日：俄罗斯海军封锁了克里米亚与俄罗斯之间的海峡；

2014年3月8日：俄罗斯军队进行警告性射击，阻止非武装的国际军事观察员代表团进入克里米亚；

2014年11月：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

3、俄罗斯以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为目标的行动

2014年5月11日：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亲俄罗斯人员在全民投票后宣布独立为“人民共和国”，但未得到乌克兰或西方国家的认可；

2014年7月17日：马航从阿姆斯特丹起飞的MH17航班，在由叛军控制的与俄罗斯接壤的格拉博夫（Grabove）村庄附近被击落。俄罗斯否认为武装分子提供武器，并称当时有一架乌克兰战斗机在航班飞机附近飞过；

2015年2月12日：俄罗斯、乌克兰、德国和法国的领导人在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举行了马拉松式会谈后，达成了终止乌克兰东部战斗的协议，并宣布2月15日开始停火。该协议还包括撤回武器和交换囚犯，但关键问题仍有待解决；

2019年12月29日：乌克兰总统办公室表示：亲俄分子和乌克兰已经完成了期待已久的200名囚犯的交换，

乌克兰政府接收了76名俘虏，亲俄分子接走了124名俘虏。

4、俄罗斯在叙利亚的行动（简要）

2015年9月：俄罗斯在叙利亚进行了第一次空袭，声称是打击ISIS，但主要打击了反阿萨德的叛军；

2015年6月：俄罗斯安全分析员前往叙利亚确定了军事基地的选址；

2015年11月至12月：俄罗斯开始在叙利亚部署地面部队；

2015年：俄罗斯对叙利亚医院进行了轰炸；

2015年12月1日：俄罗斯宣布在叙利亚部署S-400地对空导弹，并在叙利亚海岸部署一艘导弹巡洋舰；

2015年12月18日：俄罗斯与联合国签署了一项雄心勃勃的计划，以结束叙利亚战争。第二天，普京警告说，俄罗斯已准备好扩大对叙利亚的军事干预规模；

2018年9月17日：俄罗斯与有关方达成索契和平协议。但俄罗斯和叙利亚在12月的袭击导致难民大量涌向土耳其边境；

2020年1月7日：普京三年来第二次访问叙利亚，旨在表明俄罗斯在叙利亚的统治地位。此前，美军曾于2020年1月3日袭杀了伊朗的苏莱曼尼（Soleimani）将军；

2020年2月10日：在苏莱曼尼（Soleimani）被杀之后，克里姆林宫在注意到伊拉克与美国之间的紧张局势加剧之后与伊拉克安全部队进行接触，伊拉克考虑加深与俄罗斯的联系；

2020年2月12日：俄罗斯试图加强与阿曼的关系。俄罗斯对外情报局谢尔盖·纳里什金（Sergei Naryshkin）对阿曼进行了正式访问。阿曼是唯一没有中止与叙利亚阿萨德关系的海湾合作委员会成员，其反对沙特干预也门的立场也与莫斯科的观点一致。

2020年2月7日：俄罗斯发起战役，夺控了叙利亚的M5高速公路。

5、俄罗斯与土耳其的关系

2015年11月24日：土耳其F-16战机在叙利亚击落俄罗斯战机，普京警告后果严重；

2015年11月24日：俄罗斯外交部长取消对土耳其的访问计划；

2015年11月25日：俄罗斯暂停与土耳其的军事合作；

2015年11月25日：正义俄罗斯党向议会提交议案，建议否认1915年亚美尼亚大屠杀为刑事犯罪；

2015年11月28日：俄罗斯禁止了土耳其公民在某些俄罗斯公司的工作，停止了土公民的免签证旅行；

2015年11月28日：俄罗斯禁止进口土耳其水果，蔬菜，家禽和盐，并从2016年1月1日起禁止飞往土耳其的包机；

2015年12月1日：莫斯科的俄土文化中心关闭；

2015年12月2日：俄罗斯召回了在土耳其的俄罗斯留学生。俄罗斯官员声称有证据表明土耳其向ISIS出售了石油；

2015年12月3日：俄罗斯中止了与土耳其的管道项目谈判；

2015年12月7日：俄罗斯向联合国安理会投诉，土耳其未经伊拉克政府同意即向伊拉克派兵；

2015年12月13日：俄罗斯驱逐舰在希腊水域附近向土耳其船只开火；

2019年7月13日：土耳其和俄罗斯的紧张局势消退，俄罗斯向土耳其出售S-400导弹防御系统；

2019年10月9日：土耳其发起“和平之春”战役，入侵叙利亚；

2020年2月27日：土耳其在伊德利卜（Idlib）损失了33名士兵，指责叙利亚。土耳其军队对叙利亚军队发动了无人机攻击，消灭了数百名与黎巴嫩真主党有联系的叙利亚人员。

6、俄罗斯对美国选举的干预行动

2016年：俄罗斯总参谋部情报局与美国总统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在总统竞选期间泄露了电子邮件事件有关；

2016年：被称为“互联网研究机构”的俄罗斯圣彼得堡公司在Facebook，Twitter和其它平台上部置了数千个与总统大选有关的帐户；

2017年7月至9月：在美国会批准对俄罗斯干预2016年美国大选进行新的制裁之后，俄罗斯外交部进行了针锋相对的行动；

2020年4月21日：美国参议院情报委员会基于三年来的调查一致认定：俄罗斯为干预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实施了一场规模空前的行动。俄罗斯还试图动摇对美国民主的信心，诋毁希拉里·克林顿、提振唐纳德·特朗普。

7、俄罗斯在美国的虚假宣传行动

2015-2017年：美国右翼领导人会见了俄罗斯极端民族主义政党的领导人；

2020年4月1日：俄罗斯派出世界上最大的货运飞机向美国运送医疗援助物资，援助行动用于冠状病毒宣传；

2020年4月10日：在数月的否认之后，俄罗斯终于承认冠状病毒已将莫斯科的医疗体系推向了极限。

8、俄罗斯试图阻止欧盟一体化的行动

 针对摩尔多瓦

2005年3月23日：摩尔多瓦与欧盟签署了一项三年行动计划后，4月22日俄罗斯即禁止从摩尔多瓦进口肉类、水果和蔬菜，并于2006年1月2日开始削减了对摩尔多瓦的天然气供应；

2006年3月14日：摩尔多瓦与乌克兰签署关税同盟，2013年10月2日俄罗斯将摩尔多瓦工人驱逐出俄罗斯；

2014年4月28日：摩尔多瓦和欧盟同意开放签证，2014年10月22日俄罗斯禁止从摩尔多瓦进口肉类和罐头食品。

针对格鲁吉亚

2003年11月：格鲁吉亚发生玫瑰革命后，

2006年3月俄罗斯禁止进口格鲁吉亚的葡萄酒和矿泉水等；

2006年1月22日：俄罗斯摧毁了从俄罗斯到格鲁吉亚的天然气和电力线；

2006年9月28日：俄罗斯召回驻格鲁吉亚大使；

2008年3月:格鲁吉亚要求加入欧盟计划后，

2008年4月4日：普京警告布什，支持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加入北约的提议将越过俄罗斯的红线；

2008年6月：俄罗斯向阿布哈兹派兵；

2008年8月：俄罗斯向格鲁吉亚公民发放护照，这样俄罗斯就可以在俄格战争期间将其入侵合法化。（俄罗斯的“同胞保护”政策保护任何俄罗斯公民的权利，其中包括生活在有争议地区的少数获得了俄罗斯护照的格鲁吉亚人。俄声称格鲁吉亚袭击了居住在南奥塞梯和阿布哈兹分离地区的俄罗斯公民，所以入侵以保护“俄罗斯公民”）；

2008年8月：俄罗斯对格鲁吉亚进行了网络攻击；

2020年2月20日：俄罗斯军事情报局对格鲁吉亚进行了网络攻击，成千上万的格政府和私人网站瘫痪，无法上网，电视广播也中断。网络攻击行动是被称为“沙虫”的与俄罗斯军事情报局密切相关的俄罗斯黑客组织所为。

针对乌克兰（俄吞并克里米亚）

2004年：乌克兰发生亲西方的“橙色革命”后，

        2006年1月1日：因价格纠纷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切断了对乌克兰的石油供应，在乌克兰同意了俄罗斯的价格一天后石油供应才恢复；

        2009年1月7日：因价格纠纷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再次切断了对乌克兰的石油供应，东南欧的石油供应也被中断；

2015-2016年：俄罗斯黑客使用代码关闭了乌克兰部分地区的电源。

针对爱沙尼亚

2006年10月：爱沙尼亚总统签署法案，要重新安置前苏联“青铜士兵”纪念碑。在2007年4月27日重新安置“青铜士兵”纪念碑之后，

2007年4月27日：俄罗斯即抵制爱沙尼亚的各种商品；

2007年5月3日：围困爱沙尼亚驻莫斯科大使馆，同日，爱沙尼亚大使离开俄罗斯；

2007年5月3日：俄罗斯暂停向爱沙尼亚输送石油；

2007年5月16日：俄罗斯对爱沙尼亚进行了网络攻击。

针对白俄罗斯

俄罗斯正在推进一项旨在将白俄罗斯与俄罗斯合并为一个联邦制国家的计划。但每当卢卡申科试图阻止这一进程时（看似武断但有针对性），俄罗斯就会对白俄罗斯的梨和苹果等农产品进口实施禁令。最近，普京还拒绝了与白俄罗斯的石油协议以对白俄罗斯施压。

针对东欧/中亚

2010年1月1日：俄罗斯、白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同意加入欧亚关税同盟。

2014年，欧亚关税同盟并入欧亚经济联盟。

2015年，吉尔吉斯斯坦和亚美尼亚加入了欧亚经济联盟。

9、俄罗斯在南美的行动

2019年1月28日：美国对委内瑞拉国有石油公司实施制裁后，

2019年3月8日：俄罗斯国有石油公司Rosneft接受委内瑞拉以原油作为“还贷”形式。俄罗斯石油公司以大幅折扣价购买委内瑞拉的优质原油，然后将出售所得款项用于偿还2014年俄罗斯向委内瑞拉出售武器的贷款。据分析，俄罗斯此法处理的石油量占委内瑞拉产油量的70％至80％。

10、 俄罗斯在非洲的行动

2018年12月13日：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博尔顿指责俄罗斯向非洲国家出售武器，以换取联合国的选票。

莫桑比克：俄罗斯在莫桑比克部署了200名雇佣军与ISIS作战。

津巴布韦：2018年3月15日，俄罗斯与津巴布韦签署合资协议，每年从津巴布韦生产27吨的铂和黄金。

安哥拉：2018年1月12日，俄罗斯与安哥拉签署协议，确保俄罗斯境的钻石生产基地。

中非共和国：2019年4月14日，前俄罗斯情报官员瓦莱里·扎哈罗夫（Valery Zakharov）出任中非共和国总统的官方军事顾问。

尼日利亚：在美国2014年11月11日拒绝向尼日利亚出售武器以对抗博科圣地之后，2019年10月24日，俄罗斯与尼日利亚签署了12架米-35武装直升机合同。

利比亚：2019年9月：俄罗斯支持利比亚的利夫特的部队，并将利比亚视为削弱西方声誉的意识形态平台。

11、俄罗斯与中国的关系

1992年：中俄发表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相互关系基础的联合声明，互认彼此为友好国家。

1996年：中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在上海举行会议，时称“上海五国”，五国同意合作消除彼此国家的族裔和宗教紧张局势。

2001年6月15日：乌兹别克斯坦加入“上海五国”，上海合作组织（SCO）成立。上合组织签署了旨在促进贸易和投资、消除种族和宗教激进分子的协议。

2001年7月16日：中俄签署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睦邻友好合作条约。

2005年8月18日：中俄举行首次联合军事演习。

2008年7月：中俄签署条约，结束了长达40年的边界争端，该争端在冷战期间曾导致两国间武装冲突。

2009年2月：俄罗斯和中国签署了250亿美元的协议，在未来20年为中国提供石油，以换取中国的贷款。

2014年5月21日：俄罗斯与中国签署了一项为期30年、价值约4000亿美元的天然气供应协议。

2020年1月27日：俄罗斯向中国交付S-400反导系统。

2020年3月4日：俄罗斯指责中国技术盗版。俄罗斯认为其他国家未经授权就仿制俄罗斯的装备是一个巨大问题，过去17年中已经发生了500起同类案件。仅中国一家就仿制了俄制飞机发动机、苏霍伊飞机、甲板弹射器、防空系统、便携式防空导弹以及中程地对空系统等。